而我近年创作的新作则叫作“笔墨的太行”。如果说“黑色太行”有为写物所累之嫌的话,可谓是五日一石、十日一水,如董氏所言“其术近苦”也。其作画过程始终为塑造物象、表现结构(如“石鼓形”),经营画面,渗透情感等所拘,每如建造一项工程一样负累。“新太行”则不然,注重了将笔墨的功能放在首位,就画面而言,它首先张扬的是笔墨的独立的审美功能,欣赏者首先感受到是笔的苍润、拙秀、轻重、虚实节奏的张力及墨的干湿浓淡、泽厚、浓重、清明与通透等韵致,还有大小点、长短钱的交织以及笔法的一波三折、刚柔得中、随心所欲的笔性墨韵,可以说重在彰显笔墨自身的张力,观者首先感受到的是笔墨的强音,强眼的笔墨刺激,而后方可体味到太行苍茫、太行的浑朴及太行的厚重与壮伟等。有意将造型、结构、境象放在第二位来表现,打破石鼓形的羁绊,直抒心性地自由挥洒,(一朝直入如来地)也是想藉此来研究体味一下较纯的笔墨,作画过程中始终感受到一任书写的特殊快感,轻松与超然(如古语:“若作无弦之琴”)这种随意姿肆一任情性的直抒胸臆的笔墨状态,我谓之“显性笔墨”,也便是“笔墨的太行”。
正像1993年我在新潮美术冲击下做了2个月试验的“律动系列”一样,那段的试验意在向现代艺术学习,研究一下比较纯的形式,诸如现代结构、韵律、平面意识等,作为一个过程我得到了好多收获,最终又将这种收获遑用到了“黑色太行”里,使之增强了艺术的现代感。同样,今天的“笔墨的太行”也是一个过程,我在黄实虹笔墨审美意识与现代美学的影响下,意在体验笔墨元素的主体自由,本体审美的独立,张扬标示自由书写的笔墨精神,探索笔墨本体美的堂奥。对于这一阶段研究探索的收获与体验,最终也将运用到下一步回归太行的形体与精神之内,那时太行的面貌与笔墨的质量和艺术的品味将会向一个新的更高层次的境界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