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媒体之躯迅速膨胀。越来越多来自媒体的广告、观点、出版物和商业言论等大量信息簇拥前来,充斥并淤积于人们的日常生活。渐渐,“信息”已非反应、理解现象的关键所在,而是被畸化为一支日益泛滥的浊流,众多事件无所谓轻重地交织其中,令人困惑和无从辨读。
面对这股浊流,我们抑或沉默无言。但作为艺术实践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艺术家会运用清除、简化和整合等手段重构一个现实表象之下的真实。Robert Raushenberg曾消抹De Kooning的绘画以寻求一种极少主义(作为一种现代艺术流派,极少主义出现并流行于20世纪50--60年代,主要表现于绘画领域。极少主义主张把绘画语言削减至仅仅是色与形的关系,主张用极少的色彩和极少的形象去简化画面,摒弃一切干扰主体的不必要的东西。)的归宿,其作品随着消抹的工时被“削减”,最终呈现出的主体接近于事实的本真状态。这种思维一直存在于艺术之中。
庄子的观点给了我们更多关于这种思维必要性的中国式启示。他指出了语言的矛盾性——语言可以去塑造事物,但无力于全部事物的再现,而只能辨证性地反映出事物的部分。
艺术家们通过其作品的“空白”展现了他们所做的思考。事物表象消逝的同时,主体隐隐浮现,这就为观众的个体诠释打开一扇门和一条通往更深层思考的通道,也是一种对无所谓在场的空洞的语言之存在意义的反诘。
如庄子云:“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艺术家正是在展露一种超越语言或者说表象的创作源点。
张震宇,来自湖南。他运用特殊方法将报纸或书籍转变为纸浆,然后将纸浆重塑于画布。通过重塑剥离先前各种表征使之呈现出最初的单一物质属性。报纸仍是报纸,但被消除了时效性,书籍成了只剩实体和形状的无言书。艺术家持续一年的时间,每天细致地刮擦掉人民日报首页的文字和图像信息。
薛松,来自安徽。他将各种纸上出版物以燃烧的方式进行“消解”,使原本富含“意义”的话语载体变成残片和灰烬,艺术家以此作为绘画材料使作品包含多种冲突与消解。
施勇的VIDEO作品以自己家里的书柜照片为创作基点,叙述了自己多年的阅读及个人体验。画面里的标题和颜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褪去,最后只剩下黑白色调的客观物象,令每位观者对其心生关联并产生思考。
蔡志松的雕塑基于对中国传统事物的介质以及形态的转换,通过这种转换重新解读其精神内在。比如用铅金属塑成传统的宣纸轴,雕塑本身的厚重感改变了我们对传统事物的记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