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体方阵的政治叙事与情色快感
主 办:北京三尚艺术、岭南画廊
协 办:艺术国际网、《当代中国画》、《当代岭南》、御方可堂
策展人:蒋再鸣
学术主持:李公明、吴洪亮
鸣 谢:张健、许晓生、何伟权
活动主题:粉墨
参展艺术家:蒋悦
活动日期:2008年12月27日-2009年01月04日
开幕酒会:2008年12月27日下午四点
活动地点:北京三尚艺术
联系电话:010-64310085 赵小姐
详细地址:北京市朝阳区崔各庄草场地46号(艺术D区)三尚艺术
群体方阵的政治叙事与情色快感
李公明:观蒋悦新人物画——读后感
在我的印象中,老蒋首先是活得痛快,其次才是画得好。你看他整天东描西画、东卡嚓西卡嚓、东摸摸西捏捏,那才叫热爱生活、珍惜生命、保存性情。生活就是他的土豆地,爱遛达就遛达、爱撒野就撒野,日子过得像风一样自由。当然,老蒋会说“不是啦,我看到在地砖里倔强生长的榕树根也心有戚戚焉,生存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呢”。没错,他们广东人爱说“温食艰难”,老蒋也有他的心烦的事。于是他爱剃光头,他喜欢以那种凉嗖嗖的感觉吹散千愁。
他的画我名之为“新人物画”,那个墨彩纷呈的世界有如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各式人等既有粉墨登台,也有卸装掩泣。说其“新”,是指在革命现实主义传统意义上的新瓶装新酒、新人新性感、新鲜新伦理?? 差不多可以凑够与“四旧”誓不两立的“四新”了。认真说来,我很爱看他的人物画,因为他画的那些男男女女虚虚实实地都有一种极鲜活的气息,令人在笑过之后还留有一丝半点的悲凉。他的《山坡坡》、《苞米叶子哗啦啦》等等是何等的自然和浪漫、何等的民间与文人,是小品主义中的宏大性情。他的《红色娘子军》似乎专与过去的工农兵作对?? 那时候,工农兵批判资产阶级芭蕾舞,说“大腿满台跑,工农兵受不了”,而老蒋就喜欢画娘子军的大腿和腰肢。他彩墨笔下的女子一个个腰细胸高,前凸后凸,甚至还有遮掩不住的黑色芳草地,他才不管你工农兵是否受得了。既有文革遗风?? 那些顺风旗的亮相、那些红袖章与短裤头,又有露点时尚,革命与情色兼而得之??老蒋的情色快感在红旗下暴露无遗,老蒋能不快活么?
不过,我怀疑老蒋的彩墨嘻戏底下还有一点含而不露的底色,一种在群体方阵中透露的政治叙事。他的那幅学生与警察对垒的大画有着震慑的力量。寒光闪烁在绿头盔上,制服与警棍建构着强权与合法性,而学生队伍中有自由之神挺身向前、向上、向着自由的天空呐喊。宏大的场景,被历史的波浪涌动的人群,对峙双方的阵营分明。这里就是斗争的罗陀岛,这里就有马克思的玫瑰花,就在这里跳舞吧!老蒋从哪里获得的这种激进主义的激情、这种群众斗争的史诗感?
再来看看《方舟》吧,图案化的激流是时代的缩影、政治险恶的印痕,然而无畏的人们在方舟上正纵情合唱,正步调一致地发出斗争的最强音。方阵!方阵!巨浪!巨浪!集体的英雄主义向太阳,老蒋的方舟向前,向前!在我看来,这幅作品具有严重的政治白日梦幻觉,它有惊人的政治叙事内核,但是它自己却若无其事;它无法言说、也不愿意言说究竟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但它却坚定不移地前进;它抒写的是没有目标的纲领、没有纲领的行动、没有行动的纸上斗争豪情。它是老蒋新人物画中最激越的交响乐,但是没有旋律、没有声音,有的是仅可意会的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在后社会主义艺术中,原先可以吸取的资源总是会表现在对精神性因素的向往、对气质的坚守、对力量的形式感的偏爱,是斗争而不是妥协、是激进而不是中庸、是磅礴大气而不是鸡零狗碎?? 英雄啊,老蒋!
人们都喜欢他的质朴、顽皮,喜欢他的轻松、幽默,但是他也有很温婉的柔情、很伤感的浪漫,假如这是他写的诗?? 或许不是他写的,只是他转贴在自己的博客中:“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老蒋会有这种情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