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芬油画村里冷清萧条的街道
深圳大芬村是国内知名的油画村。
对深圳大芬油画村来说,年底前后通常是人头攒动、订单纷至,但今年这个时候显得有点“冷”。油画零售量大跌,国外订单减少八成,部分油画企业濒临倒闭,就连油画村的画家们也考虑着外迁……
大芬美术产业协会会长吴瑞球对记者感叹说,“从1989年大芬油画村成立以来,今年是最困难的一年。”更让吴瑞球大跌眼镜的是,在刚结束不久的广交会上,整个大芬村一张订单也没拿到!大芬油画村应该如何熬过这个“严冬”,这是摆在吴瑞球及所有大芬人面前一个紧迫的问题。
广交会上订单“颗粒未收”
大芬油画村属于外向型经济模式,80%的收益靠海外订单,只有20%靠国内销售。今年下半年广交会上的“境遇”,便是大芬油画村遭受金融海啸冲击的一个缩影。
大芬村有十几家企业参加今年的秋季广交会。作为此次大芬村参展团队的领队,吴瑞球自1998年起已参加了20届广交会,他感慨地说:“今年一张订单都没有,这是大芬村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以前在广交会上最好的时候能签到4000万元到5000万元的大单,少的时候也有两三千万元。”
“广交会上,采购商们只是看看我们的材料,然后听我们介绍产品,他们都是带着观望的态度,对于是否采购,都没有拿定主意。”吴瑞球感觉到,顾客对油画这种奢侈品已经没有了采购的信心。有的采购商则向他表示,他们还有一些存货难以处理,买进新货则担心卖不出去。
“海啸”来袭订单减少70%
来到大芬村黄江油画广场,人流稀少,店员们闲得直打瞌睡。一位女店员告诉记者,下半年应是油画销售难得的旺季,然而今年的情况却大不一样。“以前每天平均都可以卖出3到4幅画,现在一天能卖一幅画就不错了,即使10天卖不出一幅画也习以为常了。”
长青书苑的老板宿志刚回忆起之前的一次“劫难”:“今年的4月19日,台风‘浣熊’带来的雨水将黄江油画广场淹得很严重,所有的店铺无一幸免,许多油画因浸泡而损坏,经济损失达到1000多万元。”“但是,相比较金融海啸,暴雨已是微乎其微了,现在我们有一种长久过冬的感觉。”
下半年以来,宿志刚所收到订单减少了70%,只有一些国外的老客户还在与他合作。宿志刚再也不敢扩大生意规模,进货也更加慎重。“没有订单的话,我是不敢进货的,如今只做一些样品。做大买卖难度非常大,现在主要考虑提高质量和服务,努力开拓国内市场。不过开拓国内市场也很有难度,毕竟房子现在都卖不出去,也影响了油画产业。”
已有两家较大的企业倒闭
“过去国外的订单一个月可带来4000万元到5000万元的盈利,现在却‘缩水’为100多万元了。”吴瑞球说。如今,大芬村80%的收益来源于国内零售,只有20%是靠国外订单,这与以前的情况正好相反。“过去国内销售收入就可以达到1500万元,而现在还不到700万元。”
没有顾客,没有订单,资金链断裂……一些油画商再也“熬”不下去了,或者放弃油画行业,或者转让画铺。“以前还没听说过油画村内转租、倒闭的事情,但截至目前,两家比较大的油画企业已经倒闭了。”大芬村的一位管理人员叹气地说。
“销售链的断裂,让画家们的生活也窘困起来,不少画家背起画板离开了深圳,多是去到京、沪、江浙等油画业发达的地区去了。”宿志刚对此很是惋惜。
油画村需开拓国内市场
下半年以来,大芬油画村曾多次召开产业研讨会,商讨对策。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大芬村应该把外销为主转化为内销为主,在其他城市和油画基地设立大芬村的销售网络,从而打开国内市场。
从2004年起,大芬村内只有200家企业,现在村内已经有849家企业进驻,每年平均以200家的速度递增。吴瑞球说:“大芬村太小了,已无法扩建了,而且大芬村的产业模式仅有油画一项,没能带动工艺、文化等其他产业的发展。因此,对附近工业区产业进行置换改造,形成一个油画产业链,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然而,最让画商们头痛的资金问题还期待政府方面的支持。贷款不解决,画商们就很难扩大再生产。
画家诉说:
近两个月走了百人
龙腾飞不仅是一名画家,也是一名画商,是大芬村腾飞画院的老板。与大芬村大部分画廊一样,腾飞画院从开业至今年年初,做外贸单一直是其主要业务。“价格低、销量大一直是我们做外贸单的特点,但这一模式在今年彻底‘失灵’了,现在一个月接不到几个单。”龙腾飞说。
腾飞画院本有20多名画师,金融海啸却让画院里五分之一的画师离开了深圳,“他们有的是北上京、沪、江浙,有的则是彻底地扔掉了手中的画笔,即使暂时没有离开的,也会经常说出‘我想走’之类的话来。”龙腾飞摇着头说。仅仅是他认识的画家中,近两个月走的都不下一百人。
在龙腾飞看来,“深圳的艺术太市场化了,油画价格体现出更多的是利润,只要有合适的价格便会出手。但很多画家追求更多的是艺术的真谛,即使是有价无市,高价也算是对作品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