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人录》说朱三松,“性简远,其雕刻刀不苟下,兴至始为之。见者情惬,则任其移去勿惜。”别人给他留下很多金钱,他看也不看。
张岱《陶庵梦忆》说金陵濮仲谦刻竹,“经其手略刮磨之而遂得重价,得其款,物辄腾贵,三山街润泽于仲谦之手者数十人焉,而仲谦赤贫自如也。”
封锡爵是锡禄、锡璋之兄,康熙四十二年,两弟留京供奉,锡爵在家杜门谢客,经年不踏城市,“盖逃名而无求于世者”。嘉定封氏系刻竹世家,世代相传,不仅子弟善刻,闺阁亦能也。有封小姐者,以工刻竹根蟾蜍著名,当时以一蟾蜍可易银一两。
庄绶纶工刻人物,《竹人录》说他“年四十余不娶,绝无艳冶之好。刻竹偏喜为美人写照,所制香筒如四美人图,杨妃春睡图,红叶题诗图,雾鬓云鬟,蜂腰秀削,黛痕一蹙,更阿堵传神。”
长沙人周义,工刻竹木。《旧学庵笔记》说其幼入塾,对门某匠善雕刻。周义就逃学去看他刻竹,回家后自己模仿着做。天长日久,把那人的技艺全学到手了。又有一个叫杨季棠的,善画花鸟草虫,周义向他请教笔法。杨季棠很不耐烦地说:“你又不会画画,啰嗦什么?”义曰:“凡公所能写于纸者,我能刻之于木。”杨即写老柏图,缠以凌霄,千丝万缕,纠结盘屈如龙蛇。画讫授义曰:“如此可刻乎?孺子试仿之,不成则无为过我矣。”义归家取坚木,辍寝食、屏人事,日夕为之,极尽般尔之巧,三日而就。杨大惊曰:“子刻法精劲,胜我笔画,异日必以此传。”因尽以箧中画稿与之,且教以篆、分书法。技益精。
钱塘傅少英,受父熏习,亦善刻竹。《竹人续录》说其“为人落拓,不事生计,非窘极不轻奏刀。”“当事者闻其名,不令作苦工,令其刻扇边,颇能不改其乐也。”
民国初嘉定时湘华,因病瘫痪多年不能起床,而刻手为全邑冠。无论书画,绝无俗笔。卧床数十年,垂老不衰,被当时人视为“竹刻界之硕果仅存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