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次有幸得蒙吴卫鸣馆长法眼青睐,在他看过我们今年2月在北京今日美术馆“杂烩川美”展览中“图变——冯斌和他的研究生的中国画当代探索”的部分,以及亲自到访我们四川美术学院后,圈定了由我带着我的研究生们的作品,以澳门艺术博物馆之重,鼎力推演“水墨延伸”这一选题。
十多年来,我们这一类与传统“水墨”(近一个世纪来或曰“国画”或曰“中国画”,其实都只是名词的变换而已)面目大相径庭的绘画,不断被质疑“还要不要传统”、“是不是国画”。我自己是从学习中国传统国画开始艺术生涯的,所以我一直很理解,其实大多数人大多时候都是以一己已有的知识和经验来判断和决定话语意识的,于中国人,于自以为是的传统,尤甚。但是,我们又始终绕不开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传统意义上的国画/水墨在这个并非古典的时代和世界何以为继?二是艺术不就是在不断冲破陈规和不断创新中得以扩展而生机勃勃的吗?
所以,国画/水墨的改变是必然的,重要的是改变什么,以及怎样改变。就我的认知而言,我认为国画/水墨的改变不应停留于简单的形式或技术的层面的改变,而是应着力于如何更新并赋予之当代意义,从自身传统的基因中生长出新的文化形态,来表征迅速发展崛起的中国新的形象。我认为这才是改变国画/水墨的要紧处。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知,于我自己的艺术实践中,二十多年来我一直身体力行着几个关键词:材料、观念、更新。我尝试从一些具体的、形而下的材料的变化开始,比如有鉴于国画/水墨的历久和庞杂而不选择使用宣纸、水墨,以期转变习以为常的国画/水墨的观念,由此可以在表现的内容、主题,以及表现的方式方法上,都有产生新的观念的可能,并能反过来以新的观念带动新的方式,作用于国画/水墨的更新。
也是基于这样的认知,在我对研究生的教学中,除了常规的练习书法、临摹古画以研习传统外,我更强调通过不断的创作过程,在对浩繁传统的学习中有自觉的选择,强调传统学习的学以致用。对于创作,我强调在表达上要有当代性,具体来说即是思想的独立性和深刻性,对内心和世界的敏感和敏锐;在表现的方式上要善于充分利用传统资源,要“智慧地”保持哪怕是些许国画/水墨不可替代的特点和特色,并由此延续和扩展国画/水墨更多更广的可能。
从我个人以一己之识求索开始,到如今汇集成这样的规模,我当然欣然于这初成的阵容。记得两年前当我看到几位研究生不断进步的作品时,我不无兴奋地鼓励他们,也乐观期待着有这样一个团队的成长。一次重要的展览更是他们成长的助推,也是他们把握自己、把握未来、把握成功的一次考验。这里还需要交代的是这次参加展览的李飒、吴雪莲是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毕业的研究生,难为先已圈定的“四川美术学院水墨实验作品展”的主题,可吴卫鸣馆长又难舍见爱的好画,终于找到了可算上的“理由”:我在他们读研究生时,在中央美术学院给他们上过一个月的课,2005年第二届成都双年展时我曾遴选他们参加“新人特展”。
能够一登澳门艺术博物馆的庙堂,首先是因为吴卫鸣馆长自己也是艺术家,具有开放而独到的眼光。吴馆长及澳门艺术博物馆同仁的敬业也使我们感佩于内。吴卫鸣馆长以及杨子健弟为这一展览遴选作品和商谈安排具体的细节,今年5月初专程到访四川美术学院。本以为四川美术学院就在四川的成都,不期是在三百多公里以远的重庆,结果往返多跑了近七百公里。聊可安慰的是这番劳顿为我们这一展览留下了永难忘却的印迹。在此特别感谢吴卫鸣馆长,感谢杨子健弟!感谢为我们这一展览付出辛劳的所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