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白居易是唐代最有名的石迷,他对收集石子很有兴趣,并以石为伴,他在《双石》诗中写道:“回头问双石,能伴老夫否?石虽不能言,许我为三友”。
宋代大文学家苏东坡也钟情于石,他仕途坎坷,颠沛流离,所到之处广泛收集奇石,得意失意,奇石总成知己,还写了许多咏石诗文。一次,他在扬州获得两块奇石,一块为绿色,一块为玉白,石上山峦迤逦,有云穿于山脊,他十分珍爱,就借杜甫“万古仇池穴,潜通小有天”诗句命名为“仇池石”。他将这双石置于案头,每日都要玩赏一番。苏东坡的这块仇池石,后来被好友、当朝驸马王诜看中,借走不还,苏东坡不让步,便提出王诜以大画家韩干所画二马交换,为了这件事,当朝几位名人都卷了进去。
宋代大书画家米芾是闻名古今的第一石痴,他举止颠狂,人称“米颠”,他玩石如醉如痴,最有名的就是“米芾拜石”的故事。宋人叶梦得《石林燕语》记载,米芾初入州廨,见奇石便“呼为兄弟”,见之三拜九叩,“米颠拜石”一直传为美谈。他曾在涟水为官,因当地毗邻美石产地---灵壁县,因而米芾藏石很多,上佳石子,他一一品题其名,藏于雅斋,“入玩则终日不出”。遇有石中珍品,他便藏于袖中,随时取出观赏,谓之“握游”。
明代大书法家米万钟也是个石迷,他的诗画名噪一时,在六合县当县令时,“自悬高赏”搜购雨花石。他家中贮石众多,公务之余,常于“衙斋孤赏,自品题,终日不倦”。他藏有18枚绝巧的奇石,分别以诗句命名,如“三山半落青天外”、“门对寒流雪满山”等,还请画家吴文仲作成《灵岩石图》,请胥子勉写成序文《灵山石子图说》,这是有摄影以前,中国最早的关于玩石的图片记载之一。他每请人观赏这些石子,都要“拭几焚香,授简命赋”,才叫书童捧上奇石,继而把客引至石斋,端出上乘美石,最后才从袖中亮出极品,可谓郑重其事。
享誉世界画坛的现代画家张大千也酷爱收藏奇石,他客居美国洛杉矶时,曾在海滩上发现一块宛若一幅台湾地图的巨石,张大千视为珍宝,题名“梅丘”。1978年,大千移居台湾,友人将这块巨石运到台湾大千“摩耶精舍”,置放在“听寒亭”和“翼然亭”之间。而在他的故乡四川青城山,也有“听寒”和“翼然”两亭,其间也有块“梅丘”石,看来,张大千爱石,是用以寄托一腔故园山水之情。张大千逝世后,人们将他安葬于“梅丘”巨石之下,这正如他生前所吟:“独自成千古,悠然寄一丘”。
历史上敬石、供石、赏石、写石、画石、藏石现象,大多出现宫廷皇室、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之中,知识阶层“爱石”、“赏石”之风进一步升华了这种艺术创造活动的品位,丰富了石文化的艺术欣赏内涵。
陶潜--被后世文人尊奉为赏石之祖,只因一块“醒石”而闻名。相传陶宅边菊丛中有丘石如砥,纵横丈余,诗人每醉辄坐卧其上,赏菊之余,便诗兴大发。因此石有提神之效,遂取名“醒石”。
桂甫--据史料,中国奇石史上,这位“诗圣”是民间实际收藏奇石的第一人。《素园石谱》载,杜甫曾得一方奇石,体量不大,而奇峰突兀、意境幽远;乃命名“小祝融”(祝融:南岳衡山五峰中最为高峻者)。
牛僧儒.李德裕--同为唐代朝官,虽因政见不同而有“牛李党争”之称,却都精于鉴赏奇石,且收藏颇丰。白居易《太湖石记》中描述牛僧儒之爱石“待之如宾友,视之如圣哲,重之如宝玉,爱之如儿孙”。李德裕任唐武宗宰相时曾大兴土木修建“平泉庄”,“广集天下珍木层石园池之玩常在所得佳石上镌刻“有道”二字,并曾留遗嘱:“凡将藏石与他人者非吾子孙”。
苏轼--赏石、玩石的胸襟与其性情一样阔达磊落,举凡山水景石、抽象石、纹理石、彩石等等,都是随兴所至,无甚拘束,以为“园无石不秀,斋无石不雅”,并首创以水圩供养、观赏纹理石,苏东坡的著名收藏雪浪石就是纹理石的典型代表:黑石白脉,犹如孙知微所绘的水涧奔涌图,深得东坡居士喜爱,索性将书房也改题为“雪浪斋”。苏东坡多次提出以盘供石而不可将山水景石随意放置,此外还有“石文而丑”的论点。
米芾--宋著名书画家,性格狂放,爱石近痴,常将奇石藏在袖中与人共赏,人称石颠。最有名的便是“米颠拜石”的典故了:米芾受命就任无为军知州,初到署衙见那怪石,“状奇丑”,以为其石憨然无邪、有君子之气,即命仆从取过官袍、官笏,设席整冠更袍、执笏下拜道:“吾欲见石兄二十年矣!”米元章的赏石与作画相辅相成,针对江南奇石(太湖石为主)提出了“皱、瘦、漏、透”相石四法(又一说,为“秀、瘦、皱、透”),再加入苏东坡的“丑石观”,合为品石五德,成为长期以来评赏太湖石、墨石的重要原则。
赵佶--宋微宗,能书善画,尤其喜爱翰墨、花、石;他大兴土木,在皇城东北处隅筑万寿艮岳,《艮岳记》云:”石以土地之殊,风气之异,悉生长成,养于雕栏曲槛”。除了征用民间的庭苑花石来筑艮岳,还广征天下奇珍异石,选得六十五块,亲自一一予以封爵题写铭文并刻于石背,定名为“宣和六十五石”。
米万钟--据考,为米芾后裔,明代最有名的藏石家。因爱石,故自号“友石”。吴长元《垣宸识余》中载:“米氏万钟嗜石成癖,宦游四方,惟石而已”。藏灵壁、英石、仇池石等名石,无不奇巧殊绝、各具形胜。
曹雪芹.--人生坎坷,寄情思于奇石,《红楼梦》原名即《石头记》,书中不时有细腻的“玲珑山石”描写。曹公亦擅画石。他的好友敦敏作诗《题芹圃囤石》:“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刚更见此支离;醉余扫如椽笔,写出胸中时”
蒲松龄--编有一部《石谱》,其中记载了南北九十多种奇石的产地、形状、色泽、用途等,其资料蝇多为前人已经著述过,但此谱将石头作了分类,表明了作者的见解,仍有一定价值。
郑板桥--“扬州八怪”之一,藏石、画石,且论石。他完善了宋人的赏石观,进而阐明:石丑,当“丑崦雄、丑崦秀”方臻佳品,“丑字则石之拮态万状皆从此出”。由此看来,米元章的四字奇石观,是很好的概括,苏东坡的“丑石观”进一步丰富了这一赏石理论,而郑板桥对苏东坡观点的肯定和诠释,则使之更加明确和深刻。
张大千--国画大师,四川家乡有石名曰梅丘,另有著名的泸州空石。张先生早年客居美国时,在洛杉矶海滩发现巨石,形似台湾省地图,爱不释目,题名为“梅丘”。1975年定居台湾,将寓所命名为“摩崖精舍”,精舍内陈列着许多珍奇异石,友人将梅丘运往台湾相赠。晚年,几经周折又得了一件泸州空石,令大师喜之不尽。大师身后即葬于梅丘之下,以示永远怀念故土。
沈钧儒--沈先生爱国,亦爱石,书斋题名“与石居”且名符其实!其间除了书柜,就是石柜石架了。赋《与石居》:吾生尤爱石,谓是取其坚,摄拾满吾居,安然伴石眠。至小莫能破,至刚塞天渊,深识无苟同,涉迹渐戋戋。”
郭沫若--一生收藏多种珍奇异石,他的一尊孔雀石造型奇特,色彩鲜艳,令观者赞誉不绝。
老舍--先生爱花是出了名的,而他对于石亦情有所钟。现在老舍故居“丹柿小院”的书房里,陈设着一只大水洗,其中供着一只“寿龟”,龟身是一枚椭圆形黑色纹理石,头、尾和四肢则以雨花石相配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