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履生
关于“国画”的名称问题,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说过了,可以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新的名堂了。即使是炒冷饭,也已经炒过无数回了,真的是没有什么新鲜的了。可是,最近因为吴冠中先生的一篇不足4百字的短文,实际上是一般讲话的说词,却又引来一轮新的议论。说实话,像吴冠中先生这样的名人就是不同一般,随便说两句,别人都会当真。如果抛开了名人的地位和尊严而从学术上来论,吴先生的一家之言自有他自己的道理,至于这个道理能否为别人所接受,想来并不重要,吴先生可能也没有想让别人一定要接受的愿望,他也实在没有能力让别人一定要去接受他的主张。因此,各说各的,各有各的主张,这也符合当代文化的特性。在这百家争鸣之中,唯一不同的是,名家的话语力量却是不同凡响,从而显示出“名”在这个社会中的高下,所以,吴先生每有高论出来,都是惊世骇俗。
至于“国画”名称的不科学问题,并不是“国画”存在和发展的核心问题。不科学都已经近百年了,不是仍然在延续和发展吗。而几代人所筑的“国画”之墙,也不是一个两个人所能实现的,要推倒它,更不是一个两个人所能为的。时至今日,“国画”的发展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问题,尤其“国画”自身的特点日趋模糊,“国画”的称谓基本上就已经成为一个代号,好像某人叫张三、某人名李四一样,没有什么科学不科学的问题。而这个称谓所对应的内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所以,追究其科学性是没有意义的。
名称的科学与否,也只是相对而言。如果对因为历史所造成的不科学都是穷追不舍的话,那么,眼前的新时代出现的不科学的问题,就更应该理论理论了。现在流行的“当代艺术”就是一个很不科学的名词,但是,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在用。吴冠中先生虽然作为当代画家,基本上没有人把他的画列入到“当代艺术”的范围内,然而,作为当代画家的吴冠中先生的画,为什么不能称之为“当代艺术”呢?不知道谁能说清楚?显然,这也是称谓的不科学造成的。这使我想起奥地利维也纳路德维希基金会当代艺术博物馆的柯普馆长,他是一位少见的力挺中国当代艺术的外国专家,而他对“国画”的成见也是少见的。他眼中的“国画”正如吴冠中先生所说的“陈陈相因,千人一面的绘画形式”,给他看吴昌硕、齐白石的画,他说就是酒店房间里面挂的那些装饰画,根本不屑一顾,因此,和他谈“国画”就是对牛弹琴。可是,把他带到北京画院看正在展出的齐白石的草虫专题展览,他马上改变了看法。他没有想到中国的画家非但没有“陈陈相因”,而且是那么具有“科学性”的研究草虫的生理结构。继而将他带到徐悲鸿纪念馆,看到徐悲鸿作于1949年的《在世界和平大会上听到南京解放的消息》,他更是激动异常,说这就是“当代艺术”,因为其中的人物非常相似于今天的那些“当代艺术”中搞笑的人物形象。听到他的话,谁人不晕?“当代艺术”称谓的不科学可见一斑。由此,还有必要去说“国画”称谓的不科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