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景山南街, 车流如织, 10米高墙深深寂寞,将一个民族最深沉的积淀拥抱其中。这是看得见的故宫,恒定的故宫,是孑遗的古老文明。
“故宫老了。”百年大修期间,许多参观者似乎突然发现这一问题,伤感地说。
故宫不怕老,因为故宫里有一群年轻人。他们是薪火相传的中间人,更是“现代故宫 ”的建设者。古老文明在现代社会中的悄然嬗变,已要求他们与时代合拍,以赢得自身的保存、发展。
为此,我们特地深入故宫,采访了那些“珍稀”部门里的年轻人,探询他们是如何以现代的方式捍卫古典
“每一次站在那些精美的丝织品面前,我都有一种感觉:一个人在有限生命中能够和它们对视,那绝对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严勇(故宫古丝绸部)
我所能了解的东西不过是沧海一粟
采访-本刊记者 李海波
白天的故宫是热闹而喧嚣的,游人如流水般进进出出。当白天的热闹退尽的时刻,面对空旷的广场,它那么安静,却又那么鲜活,就像一个巨大的舞台,仿佛一幕幕历史在眼前涌现,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寒风吹过,让人猛醒。
每天清晨,严勇骑着车子从东华门进来北行,过一座小桥,再穿一道门,绕过一面影壁,这里从西向东并列着三套规格完全相同的院落,到其中最里面一间没有名字的小屋。
15年的时光里,似乎这里什么也没有改变过。一切都和严勇第一次走进故宫时一样,也似乎和五百年前没有分别:21世纪的一切在瞬间从你的眼前消失,有许多时候我会感到时光在倒流,一幕幕画面晃过眼前……在故宫工作,真有些站在历史和现实的结合点的感觉,常常在一瞬间模糊了古今。
从21岁踏进故宫,他已经慢慢地成了一个“故宫人”,习惯了每天迎着晨光来,听着鸦声走的生活,然而从一个对故宫知之甚微的青年,到有资格称自己为“故宫人”,这中间有太多的故事……
从吉林大学考古系毕业后,严勇的大多数同学选择了本行业发展,他也很犹豫,一边是自己学习了四年的专业,一边是向往已久的文物圣地故宫……如果选择故宫,除了很可能无法从事专业外,还将面对失去考古工作中那种不可预期的最大乐趣。
在最后下决定前,他想趁寒假亲眼去北京看看这片圣地。
当真正走进故宫的那一刻,眼前繁华与破败的切换,凝重而又沧桑的历史,在寒冷的冬天,一切真实而生硬地冲到面前,沉淀了所有的浮躁,有那么一瞬间,直指心灵。那一天的时间过得很慢,从没见过的美丽展现在面前,他贪婪地用眼睛去捕捉一切,拼命地想把它们印在心里。
从那一天到现在,15年中严勇再没有为自己的选择有过哪怕一丝犹豫。最初,他被分配在陈列部,他在大学的兴趣一直和金石有关,每次有金石文物展览,他总是“最好用的劳动力”,抬箱子搬架子,就为了看它们一眼。
那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丝织品打交道,直到那件“朝服”出现。那是一次清代服饰展览,严勇协助搬一件展品,文物部门的同事一个劲儿地叮嘱小心,严勇有些奇怪,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怎么跟宝贝似的?
打开箱子,他一下子惊呆了:这哪里是一件衣服!眼前晃过的全都是飘逸的龙形:明黄色丝地上,五彩纬丝和赤黄圆金线绣出的龙形遍布胸背、两肩,胸部正龙身下的蝙蝠、寿桃、灵芝、珊瑚、磬和暗八仙构成团杂宝纹样,龙身间点缀五彩流云,周围以海水江崖为边。腰帷织行龙五条、前后身团龙各一、衽正龙一、下裳正龙二、团龙四、袖端正龙各一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他的眼睛不知往哪里看才好。
文物部的同事告诉他,这件康熙皇帝的朝服不但在工艺上独一无二,在艺术价值上也很难再有和它达到同一水准的,光这一件衣服,就用了齐缂、戗缂、套缂、构缂、缂鳞、缂金等数十种织法,每一个细节都立体感毕现,逼真传神。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严勇随后查阅了和这件朝袍有关的资料,清代皇帝的朝服仅在重大典礼才会用到,是等级最高的礼服,制作和穿用都有严格规定。这件朝袍的做工、款式、颜色、花纹、饰物、附件等无一不是当时严格繁细的服饰制度的具体反映,而五爪金龙的数量和分布、十二章及明黄绦的使用等,即服饰最高等级的体现,以示皇权的至高无上。
它仅仅是一件服饰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谜一样的细节?
那些天他像着魔一样钻进了一个新的天地,一有空就跑去看展览,查资料。故宫里的珍贵织绣文物有数十万件,绝大多数织绣品是清代的。这些文物无论在数量、品种、花色、艺术上都是无以伦比的。这些由江宁(南京)、苏州、杭州三大织造利用江南盛产的上等好丝及熟练的技工在内务府织造局精心设计和监督下制作的艺术品,代表了当时绣品工艺的最高水平。
同时,在这些服饰的背后,也是清代浩繁礼制的体现,每一件织绣都代表着不同的场合、不同的用途,再深入看下去,在它们上面,也绣满了满族文化和汉族文化融合的影子……
随后,严勇被调往古丝绸部,开始专职负责丝织品的整理、保存工作,一做就是十多年……
地库建成后,所有织绣文物要转往地下保存,13万件,从1998年开始,他和几位同事每天小心地把它们一件件搬上手推车,穿上棉大衣,打开地库大门,瞬间进入一个冰冷的世界。这是一个高强度的体力活儿,可他从没觉得累,当它们从手上经过,被归类保存的时候,能感觉得到,它们是有生命的。每次站在地库,抬头仰望安安静静躺在上面的它们,一切浮世的喧嚣就渐渐远去,剩下的只有自己在和它们对话,严勇说:“那一刻的宁静值得我用一生的时间去换取。”
我们用手推车,一件件将文物从地上推到地下,整整推了三年。 ——吕成龙(故宫古器物部)
在35万件陶瓷中栖身
采访-本刊记者 高晓春
有人把陶瓷工艺称为是时间的艺术,无论是拉坯、成型、描绘、烧制,还是从事研究,陶瓷工作者的手指总是在和一个又一个的细节打交道。
去故宫采访前,我们以为年轻的吕成龙就是这样一位与细节打交道的人,我们想像着:故宫里的瓷器,他一件件地看过去,他记笔记,写文章……但是接触过他之后,才知道,在故宫做研究工作,不像是在社科院之类的研究机关,除了上述的工作外,还有大量的体力活儿等着他们去干,他们要给文物编目、排架、除尘……就说前两年吧,文物要从地面库房搬到地下库房去。吕成龙所在的古器物部,50位工作人员,要负责60万件文物(瓷器有35万件)——60万件,光听这个数字就够让人犯晕,他们用手推车,一件件将文物从地上推到地下,整整推了三年。
这些年,社会上收藏文物的风气日浓日盛,有人曾统计过,全国有7000万人在搞收藏,而陶瓷在其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
我们问吕成龙:“你有大量的陶瓷研究方面的专著,你有丰富的鉴定经验,你年轻力壮,为什么没想到离开故宫,跳槽到拍卖行去,那样的话,可以迅速致富。”
他回答:“从来就没想到过要离开它。”
我们问:“收入不高,工作又辛苦,是什么吸引了你,让你一待就是20年?”
他回答:“我是学陶瓷的,而故宫是中国古陶瓷的研究中心,它有35万件瓷器,有那么多的窑址标本——我到哪儿能找到一个比这儿更好的地方呢?换一个地方,收入是高了,但是研究工作要想再深入下去就难了。不是吗?钱挣多少才叫够呢?1万,10万,100万?”
文物工作者对文物的感觉,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曾有人劝过吕成龙:“那么多瓷器,看一遍不就得了吗?”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儿,按吕成龙的话说是看一遍有一遍的体会。想一想,也是。日常生活中,我们常碰到收藏文物的人,他跟你说起他的那些“宝贝”时,他的那个表情,他的那种兴奋,你想像不出来——他得了一件东西,总在那儿摆弄,夜深了,他躺下准备睡了,可是睡不着,他打开灯,起身,接着摆弄——那个着迷的程度啊——吕成龙就是这样,他整天与那些瓶瓶罐罐打交道,日久便生情了——他看它们的形状和图案,然后,运用历史、美术等方面的知识对它们进行研究……他告诉我们,触摸它们的时候,他得小心,传承了几百年、几千年的东西,他不能让它们在自己的手上毁坏。
自1984年从景德镇陶瓷学院毕业分配到这里,21年了,吕成龙从未离开过故宫。在耿宝昌等名师的指导下,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是知名的陶瓷专家了。“常常有人请你鉴定吗?”我们问。
“这样的事儿太多了。他们常常打电话到故宫博物院办公室,找我们的专家鉴定。也因为忙,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接待的,即便是碍于情面,我看过了,也不会告诉他,这一件值多少钱,那一件值多少钱。”吕成龙说。
是的,吕成龙太忙了,为了尽早采访他,我们经常给他打电话,十次中却有九次找不到他:要么,他出国了;要么,他去景德镇了;要么,他去地库了……那一次,终于找着他了,他在电话那一头说:“好吧,明天你们来吧,不过你们只能占用我10分钟的时间。”
就在采访吕成龙的前一天,晚上8点多钟,他接到爱人的电话,告诉他她也在加班。吕成龙又急急忙忙给孩子打电话,让孩子泡包方便面当晚饭。等到他赶回家,都10点多钟了,像往常一样,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女儿胆小,自己不敢睡觉,看到爸爸回来了,小姑娘赶紧爬上床去,因为第二天早晨5点半就得起来上学呢。
我们想像故宫里的工作人员应该是悠闲的,直到我们看到吕成龙的工作状态:他们的忙,他们的累,他们紧张的情绪(怕损坏文物)……把祖国的千年文物交给这样的人来呵护,才会觉得很安心。
我是学化学的,没想到文物科技保护界需要化学方面的人才;我更没想到,这里竟有这么多可以发挥才智的地方。 ——柳振安(文保科技部)
从“御用工匠”到“现代医生”
采访-本刊记者 高晓春
一
柳振安在故宫博物院的文保科技部工作,按他的话说,这个部门相当于封建社会宫廷里的造办处造办处。都做些什么?就是皇帝需要什么,或者皇帝喜爱的东西坏了,便由这个部门负责制造和维修。负责这项工作的人过去叫御用工匠,现在可不这么称呼了,那一天,我们采访他的时候,来来回回找他的人都叫他柳工(工程师)。
28岁的柳工是学化学的,大学三年级之前,无论让他怎么想像,他都想不出能到故宫来。在那之前,他也来游玩儿过——红色的墙,黄色的琉璃瓦,雄伟的三大殿,还有,精致的御花园……可是,与我们一样,对文物、对故宫的价值,那时的他是没有什么认识的。
五年前,他被分配到故宫文保科技部的金石组,熟人问:专业对口吗?怎么说呢,或许,是与故宫有缘吧,大学四年级,他的论文恰好就是母校与故宫合作的一个课题:故宫汉白玉保护。故宫的石材、那些皇帝走过的御路、那些精美的文饰,经过几百年的风吹日晒,已经风化、剥落,已经到了保护它的关键时刻了。柳振安的任务就是运用一切好的科技成果,使这些文物延年益寿。
最初到这儿来时,一步步都由师傅带着——文物是不能随便乱动的,他只能看,几个月之后,才让他亲自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工作:为佛像除锈。除锈有特殊要求,不能用刀刮,不能给它的表面造成任何损伤。他小心翼翼地开始工作——那尊小佛像是青铜器的,锈是绿蓝色的,老师傅说了,得要先辨别它是有害锈还是无害锈,无害锈即便是挂在器物表面也不会损伤器物,有害锈则不然,它会像白蚁一样迅速扩张,直至将器物穿透。他拿着竹签,一点点儿地进行着,从哪儿入手,除到什么程度,都是有讲究的。他感觉到压力大、责任重——不是吗?他手中的是文物,是国宝,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一个多月后,这项工作才完成。如果换到五年后的今天,柳振安说,可能会简单一些,他们可以用X光探测仪,看它的内部是否有缺损,是否有裂痕,然后,取铜锈,作成分分析——这就是科技被运用到文物保护上的力量了。
二
在中国,有哪一个地方可以和故宫相比呢!它的建筑群,它的砖、石、木、瓦,还有皇家使用的器物,那种丰富,那种琳琅满目——我们走进了故宫的钦安殿,边走边说。在夕阳下,在黄润润的光里,故宫显得异常的气派和神秘,钦安殿正在维修,工地上的一部分工作是由柳振安负责的。
记者:“这么一项大工程,这么珍贵的宫殿(钦安殿是明朝宫殿),工作起来,很有压力吧?”
柳振安:“可不是吗,时间紧,任务重,出现任何情况,你都得作出正确判断,及时解决问题。所以,夜里常常睡不着觉。”
记者:“这么年轻,就参与了2002年开始的这次故宫大规模修缮,而且担当了这样一副重任,真是不容易啊。”
柳振安:“如果没有前几年的积累,我是不敢承担的。”
他常常想起五年前,他刚来故宫的时候,师傅们讲的很多故事,关于故宫的故事——御路的故事,皇帝和皇后的故事,神奇而诡秘——他着迷了,他去买书,为解开故事背后的秘密。在科学研究中,他同样是这个劲头儿。他的毕业论文不是关于故宫汉白玉保护吗,所以到故宫没多久,他就参与了武英殿汉白玉栏板的保护工作。经过几十年的实践,故宫在汉白玉栏板的保护上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柳振安和他的同事要解决的问题是:故宫的汉白玉栏板到底面临哪些问题?有哪些“病变”?应该采取哪些措施?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柳振安和他的同事到房山的石窝采集样品进行实验,也陆陆续续用了几种不同的方法,比如微测电技术,超声波技术等等。实践证明,他们的研究成果是显著的。
三
有了这些经验,他又开始了对故宫断虹桥保护的前期研究工作。断虹桥是1420年完工的明代桥,也是紫禁城中最古老的桥。
那一天,从钦安殿走出来,他领着我们去断虹桥。从故宫西路穿行——那高高的墙,火红的颜色,在夕阳的暗黄里,我们几乎惊呼了:它的美,它的神韵,它的诡秘……
柳振安憨憨地笑:“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你们就爱上它了。更何况我在这儿待了五年。”这还不算,转了两道弯儿,走出红墙,冷不丁地,被那不搀一点儿杂质的金黄灌了个满眼。
那是银杏,柳振安说,如果春天来的话,你们看到的就将是一重重的二月兰了。
再往前走,就到了故宫著名的18槐了。被这18棵槐树包裹着的便是断虹桥。望着那桥,我想——我这一生,我固执地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比它更美的桥了,它像一段彩虹,海市蜃楼般依偎在宛如玉带的金水河上。
学究气的柳振安介绍开来:这是镇水兽,这叫栏板,这叫望柱,那些是形态各异的石狮子……
走近一看才知道,经过几百年的自然侵蚀,那栩栩如生的石狮子、那望柱、那镇水兽,已不同程度地受到损伤。站在一座石狮子前——这是一座著名的石狮子:它弯着腰,捂着头,神情凄婉。相传,道光皇帝在训斥10岁的儿子时,无意间踢了小家伙一脚,可能就是因为这一脚吧,或者因为这孩子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没过多久,他就夭折了。有一天,道光皇帝又看到这石狮子,觉得狮子的形态太像他死去的孩子了,他伤感地为他的孩子与这太像他孩子的石狮子作了一首诗……
可是,如今,这石狮子风化了。我心中的无与伦比的美,用柳振安的话说,已是今非昔比了。
四
特别是近年来,随着现代工业的快速发展,工业“三废”排放的日益增大,降水酸度的逐渐增强,加速了物理、化学、生物风化的速度,这个结果导致了——断虹桥上精美的图案和大部分石雕表面出现剥落状碎片和粉末状产物,并形成了一层很厚的风化侵蚀层。这个现实深切地反映出——柳振安所从事的科学研究工作的重要性,文物保护工作的重要性。
为了保护这些石狮子,这座断虹桥,柳振安和他的同事们开始了前期调研工作。他们对它的构造、保存状况进行了详细的考察与分析。单就生物风化这一项来说吧,由于金水河长年有水,断虹桥周围环境比较潮湿,尤其是在两侧阴暗、低洼处,表面生有苔藓。苔藓类植物在其生长过程中所分泌的有机酸对石材劣化进程而言是致命的,它造成石材表层化学成分的改变和有机成分的聚积,同时其遗骸附着在石材表面,甚至渗入石材内部,进而改变石材表面的颜色。通过现场观察、分析,在石材表层鳞片状剥落、粉末状剥落部位常常伴有低等昆虫的巢穴、虫卵分泌物等物质。在石材表面落有大量的鸟粪、树叶等,这些物质都会加速石质的风化速度,造成表层的脱落,直至内部的劣变。柳振安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他说他的工作与医生看病差不多,望、闻、问、切,得先看它是什么病,它的保存状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于是,针对不同的病情,作出诊断,然后,采取相应的保护措施——对风化严重甚至缺损部位,采取先修复后加固的方法;对中等风化的构件,采取防风化保护措施;风化程度轻微的构件,维持现状。
科技的力量是强大的。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可以证明。七年前,用有机硅材料对故宫三大殿的汉白玉栏板进行了保护,七年过去了,可以看得出来,保护的措施非常理想;而相隔不远的太庙,它的汉白玉栏板没有经过这种保护,风化的程度明显加速了。
“就是这样,”柳振安说,“在不太适宜的保存条件下,文物可能保存十年;但如果给它提供了好的保存环境,它可能保存50年,差别就这么大。”
柳振安来故宫五年了,他有两个没想到:他是学化学的,没想到文物科技保护界需要化学方面的人才;他更没想到,这里竟有这么多可以发挥才智的地方。他与文物之间,他与文物保护之间,他与故宫,是从不了解到有一点儿了解,到有一点儿这方面的知识,再到现在的热爱……沿着那条叫故宫西路的地方走出来,柳振安说:“故宫是一本很大的书,我可能现在刚刚知道目录,刚刚知道去哪儿查找它的谜底,但,那谜底是什么,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并没有因为我到了故宫,而把自己“封存”起来,变成一个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