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时代,个性,创造”,这是当代中国油画的目标,也是整个中国当代文学艺术的共同宗旨。
因为油画是外来画种,它一方面需要把握世界性的油画艺术的规律,掌握油画艺术本体的高度技巧,另一方面又向它提出了“民族化”的要求。我以为,这正是“当代中国油画与民族精神”这一课题的两个要点。
关于第一点,即当我们探讨油画之际,西方已经不把油画当作艺术的主流,尤其后现代,当他们以装置、行为、新科技媒体手段为主要形式时,已经酿成了艺术与非艺术的混乱,甚至认为“艺术是次要的”。中国的前卫艺术青年受其影响,也认为“重要的不是艺术”。近期《江苏画刊》又有文认为传统绘画已成为“被终结的艺术”。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坚持“中国油画”的艺术意识,这本身就是中国特色。没有“穷途末路”或者“被终结”的画种,只有穷途末路或被终结的画家。
关于第二点,因为任何文化的传播都是有选择的接受,所以,油画自传入中国起,就被中华民族的审美意识所熏化,所改造。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中国的油画家和史论家日渐明确地提出了“民族化”、“中国风”和“民族精神”的美学追求,笔者也曾借用韩国人在东西方文化碰撞中提出的一个口号,以“东道西器”为题论述过这一课题,强调油画的民族精神,不仅仅是参用中国画的笔法和中国民间艺术的色彩,还应该从“形而上”的角度研究中国美学,研究中国艺术独特的规律。如中国的黑白意识与“五色”观念,中国画与书法、与诗歌的联系,画为“文之极”的文化追求等等。当然,民族性、民族精神又有不断演化和不断进步的规律,在21世纪,它就不再是被西方人所猎奇的古事,而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在当代的显现和拓展,即把握改革开放的当代中国这一时空的人文内涵。如果其然,中国油画乃至整个中国文化都将在传统文化的现代性和民族性的转换中获得生命的活力。当我们将坚持艺术规律的独异成果奉献于世界的时候,当我们与西方文化站在一个平台上对话之际,我们将无愧于人类的文明进程。